爱糖也爱刀/胡霍景卿/楼诚爱/顺懂/老干部一生爱/懂儿也是老干部/学着AU依旧不ABO
 
 

【伪装者/楼诚】曲奇饼

七夕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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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诚第一次吃到“曲奇饼”是在明家。那时候他刚刚脱离三餐不继的日子,其实吃什么都觉得新奇而美味。

那是他到明家的第三天。下午茶,对他也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。

两杯红茶,几碟点心。杯盘精致,西洋的小茶几典雅整洁,明楼随意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,手里翻着读了一半的书,看到他过来,放下唇边的茶杯,还冲他眯起眼睛微笑了一下。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,一切美好的仿佛客厅墙壁上的油画。

 

桌上的东西,阿诚多少都是认识的,都是些老上海的传统点心。唯独那碟圆圆的表面有着花纹的小饼干,是他没有见过的。他谨慎地看了看明楼的表情,有些举棋不定。

明楼又笑了笑,说那碟曲奇是昨天买的,可能有点回潮,口感不太好,你想吃,少吃一点。

 

所以铭刻在阿诚味蕾深处的印象,曲奇饼就是这样松软,略黏腻,化在舌尖的牛油和砂糖混合着面粉的残渣。

以及大哥明楼拇指划过嘴角的温柔感触。

 

这种滋味是无法替代的。后来,明楼曾带他去过上海各家久负盛名的西点店,一次次试图用刚出炉的曲奇饼去重塑他的印象,阿诚还是觉得,回潮的曲奇饼,是他最钟爱的味道。

 

这种习惯明楼其实是默许的。他本人也有些鲜为人知的习惯,只有阿诚知道。

比如明楼是喜欢吃柚子的,带皮一起吃得畅快,却完全不符合他大家公子的形象。他有时候会偷偷带着阿诚一起,在后院里晒着太阳,连皮带肉的吃着蜜柚,不顾汁水在绢制的衬衣上星星点点。

而阿诚则吃着从厨房偷来的隔夜的曲奇,嘴角沾满残渣。

 

不像大姐,对于阿诚各种略显执拗的习惯都会锲而不舍的纠正。

    阿诚不是明台,没有对精致奢侈的物件坦然的喜好,也没有对时髦的东西天生的敏感,性子看上去也温吞。做家长的明镜本就心直口快,自他进明家那一天就待他不薄,有时会忍不住埋怨几句。

“这个孩子啊,我们明家又不是要破产了,你吃穿用度能不能学得大气一些?明楼,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?”

 

明楼只是笑笑。说,阿诚有自己选择的自由。

 

 

这话,阿诚铭记在心。在他眼里,明楼所有的选择都是有道理且理所应当的。无论为人处事,还是交友结伴的目光都精准独到,不仅适合自己,也绝对不会辱没自己,不会行差踏错半步。

他选择刚出炉的曲奇饼。

他选择在几股暗流之间游刃有余的周旋。

连自己都是被他选择的,虽然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。但是被明楼选择这件事本身,就已经足以让他学着尝试肯定自己。

不过他是阿诚,明这个姓氏是明楼给的。并不是他与生俱来的荣耀。

 

 

成年后的大哥,带给人的影响力和压迫感是空前的,几乎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能轻易被他蛊惑。

但那已经不是那个会把自己温柔的拢在怀里同眠的大哥,他会容忍明台在自己身上天翻地覆,却不肯再让阿诚为他亲手打上新买的领带。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肯,更多的时间用于在人群中游走。

阿诚有些想不通,不过很快就坦然了。明家大少爷的社交活动越来越频繁,十里洋场,三教九流,灯红酒绿,神鬼莫辨。大多数人都在明楼面前卑躬屈膝,谨言慎行,只有他还能一如既往在身边守候着明楼,看他用无比挑剔的姿态迎来送往,安静的吃着自己隔夜的曲奇。

他能坚持适合自己的选择,半点也不着慌。

 

 

再后来,明楼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就去国外求学,彻底失去了音讯。回到上海的时候,明楼身边出现了一位充满魅力的女子,恰似一块刚出炉的西式点心,精致,甜蜜,香气四溢,让人欲罢不能的汪曼春。

 

阿诚觉得这位小姐非常有趣,既聪明又愚蠢,而且非常自信。明明浑身上下充满了名媛的气质,骨子里却像一架战斗机器。起初他以为,汪曼春不过是大哥众多崇拜者中稍微持久些的那一位。让他始料未及的是,大哥明楼对她的在意程度。

在明楼的默许下,他跟他们出去过几次,似乎出入的场所都是明楼精心挑选过的,明家大少爷刻意展示品味与修养的时候,手段总是繁杂而炫目。他总能看到汪小姐在觥筹交错间炫耀着一脸幸福,花枝乱颤。

汪曼春知道阿诚在明家的身份不同,有时候也客气的询问他想要吃些什么。站在明楼身后的阿诚看了看让人眼花缭乱的餐桌,又看了看明楼,在汪曼春再三询问下,只是腼腆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

明楼似笑非笑,慢慢喝着咖啡。把自己跟前的黑森林蛋糕推到他面前,却不看他。

阿诚啊,口味这种东西,时间久了,是时候改一改了。

 

回去的时候,也再没有特意多点一份曲奇打包。

 

 

 

另一件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,是大姐明镜对这位汪小姐的反感程度。有几次争吵激烈,他甚至察觉到明镜手指间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。他并不赞成明镜对大哥这段感情赶尽杀绝的堵杀,即使这里另有隐情,这种方式只会让处于逆反状态的明楼更加顽强。

但明家姐弟因为一个女人不睦,是他更加不想看到的。所以,虽然自觉逾越,他也私下里郑重其事的问过明楼。

 

大哥,你真准备跟汪小姐这样下去吗?

 

明楼当时的表情有些微妙,不怒反笑,打量的阿诚有些脸红。

不跟她,难道跟你?

 

后来,只要明楼出门,阿诚就不再跟着了。

他有一万个理由不想见到汪曼春,这个理由却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了。

 

 

直到那件事发生。

 

 

那段时间是连阴雨,汪曼春在明公馆的大门口站了一夜,从苦苦哀求到破口大骂,最后只是默默站着不肯离去,明镜始终严令明公馆里的人守好大门,也不准明楼踏出家门半步。

 

明楼房间的灯也亮了一夜。阿诚从二楼看到明楼虚掩的房门,透出的昏黄的灯光。推门进去的时候,只见屋子里的人一动不动缩在沙发上,手肘搁在膝盖上,埋首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,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半满。

听到阿诚进来,明楼抬起头,一向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散乱,因为熬夜发红的双眼里布满血丝。

 

外边还在下雨,大半夜的,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单薄?

大哥,汪小姐已经站了大半夜了。

是吗。

 

之后阿诚等了半天,明楼却再也没有说话了。他默默退了出去,关好了门。半小时后,才重新开门进来。

 

单薄的睡衣从里到外湿了个透,膝盖向下的裤脚泥泞不堪,头发一缕一缕沾在额头上,雨水还在顺着脸颊滴落,一滴一滴打在沾满泥浆的赤脚上。

弄脏了明楼屋里的地毯,他显得有些羞怯的尴尬,急忙用手背去擦脸上的雨水。明楼愣了愣,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,铁青着脸拽过一条大毛巾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,咬牙切齿地狠狠揉搓起来。

 

这次怎么出去的?二楼的窗户?明台房间的阳台?!你要不要命了?

 

大哥,这是汪小姐给你的。

 

明楼擦得用力,阿诚吃疼,有点哆嗦着拿出藏在怀里的信封,笑的一脸坦然。明楼冷着脸,看也不看就丢到一边,不由分说把他拉进了浴室。片刻,他就像小时候一样被自己的大哥从头到脚剥了个干净,在水汽氤氲中被热水冲刷得又叫又笑。

那天晚上,他像几年前一样跟明楼并排躺在床上,枕着大哥的胳膊,缩在大哥的胸前。他其实想跟明楼聊点什么,可黑暗中只觉得有什么柔软的感触轻轻落在自己额头上,隐约觉得那是他的嘴唇。

他听到明楼在耳侧说话。

晚安,阿诚,快睡吧。

 

 

第二天的下午茶,明家姐弟都围坐在小客厅里,外边小雨淅沥,却依稀可以看到乌云后的阳光了。餐桌上出现了久违的点心。因为天气一直阴雨连绵,曲奇饼有些回潮。

明楼喝了一口红茶,拿了一块曲奇放在嘴里,认认真真品味了半天,对阿诚微笑着。

你喜欢的。

恩。

口味这种东西,还是无法改变的。

恩。

 

 

大姐。

 

明楼站起身来,看看窗外的阳光。

 

我已经决定,去法国了。

 

 

+END+

 

 

三年后的巴黎,俊秀挺拔的青年出现在明楼公寓的门口,看着对方一脸错愕的面孔,笑的眉眼弯弯。

 

大哥,口味这种东西,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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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是06.15的“曲奇饼”,其实当时就有这个想法,却拖到现在才写。

应该算是甜品。假装赶上了七夕的尾巴,就这么凑数吧。




10 Aug 2016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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